素巧已经把那账拿出来，放到十一老爷跟前：“这个账，十一叔想来熟悉得很。”

虽说放火烧了账房，但十一老爷晓得，以素巧的能力，寻出一些和自己有关的账还是能做到的。因此十一老爷只往那账上看了一眼，就对素巧道：“这些账，是昔日三哥还在世的时候，托我寻一些珍玩的账。”

“十一叔认得就好。”素巧语气还是这样平静，十一老爷做出一副十分关切的模样：“三嫂这会儿又把这账拿出来，可是我这做兄弟的有什么做得不对的。”

“这里有些账不明白，那些人日夜计算，算出来差不多有两万两银子，到了十一叔这边，却没有换回珍玩。”素巧故意做出一副急切的模样来，似乎对那两万两银子非常非常在意。

听到这个数字，十一老爷心中一松，但十一老爷面上却还是诚惶诚恐的样子：“三嫂的意思，我从中吞了这些银子？”

“十一叔，你这说的什么话？”素巧笑着摆手，接着话锋一转：“国公爷在世的时候，把十一叔当做亲兄弟一样，舍不得十一老爷吃一点苦头。别说那些银子只是拿去换珍玩的，就算国公爷把这些银子送给了十一老爷，那我也不敢说个不字。”

这话说的虚情假意，十一老爷不由在肚内嘲讽素巧，那时候素巧都还在乡下呢，哪里就见过这样多的银子。但十一老爷还是做出一副沉痛的模样：“

三哥昔日对我格外好。”

“五老爷没了的早，国公爷一直都把十一叔当做亲兄弟看待的。”一直没说话的宋五太太这才开口，还对素巧道：“三嫂只怕不晓得，十一叔的父亲，曾被老国公爷收为养子。”

“老国公爷？”素巧装作才知道这事儿一样，语气之中还带着疑惑，十一老爷已经对素巧道：“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儿了，那时候别说国公爷，连国公爷的父亲都没出生。”

“宋家一直是这支不旺盛，三四代前就如此了。”宋五太太似乎是要和素巧说一说国公府内的事儿一样，开始絮絮叨叨地说。

十一老爷在那如坐针毡，却也不能开口说离去。宋五太太把十一老爷的父亲被收为养子，然后因为国公爷父亲的出生，被送回家的事儿都说了一遍。

十一老爷也只能面上带着笑听着，宋五太太说完了，还对素巧叹气：“因着这个，从公公到国公爷，对十一叔这房都照顾有加。”

“是，我成亲的时候，三哥特地命人送了一千两银子，让我办喜事。”十一老爷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些不甘心。

一千两银子，对普通人家来说，是可以丰衣足食过一辈子的钱财。对富户来说，一千两银子办婚事，也是十分体面的了。

可是对十一老爷和他父亲来说，这些银子，却像是打在他们脸上的耳光一样，让十一老爷的父亲又追念起当年在国公府中做养子

时候的风光来。喜事一办完，十一老爷的父亲就一病不起。